江湖

文/深圳，子在川上曰

出门往西五里，城头上大王的旗帜变了
这次上位的是一个海归，MBA
曾经做过洋人的棋子。现在
我们也是棋子。随着他的手势进或者退

出城往西六里，小镇上的桃花开了
一群大汉在楼上划拳饮酒，宰牛宰羊杀人的圆月弯刀
挑起大块大块的肥肉，大快朵颐。怀中小鸟依人的美貌少女
是去年雪灾，用五匹驽马和九坛烈酒换来的

再往南两里，是春汛的渡口
摆渡的艄公十六岁的女儿跟一个书生私奔了
就着一碟萝卜干和半碗花生米，正喝着闷酒
外面挤满了吵吵嚷嚷，急着赶路的人

过不了渡口，往东吧。
东去三里，是一个三面环山的山村
溪边浣洗衣裳的少妇，被路过的货郎用一块玉佩
和一些劣质香粉，引诱去了不远处的竹林

天色不早了，回城吧。城门盘查的
是个新来的士兵，翻来覆去端详着身份证
看得你越来越心虚胆怯，赶紧递上二两碎银：
“哥哥呀，拿去喝酒，再到大富豪找个漂亮的小妞。”

推开家门，长舒了一口气
坐下，悬腕，提笔，想写几行字。却看到你
盛装红颜，娉婷地走来，一扭腰坐在了面前的宣纸上
罢了，罢了，门外江湖险恶，门内也是险恶的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