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网首页
当前位置:四海网 > 内容

Facebook“连接全世界”宏大愿景背后的故事

2016-01-26 11:03:37来源:四海网综合

Facebook“连接全世界”宏大愿景背后的故事

扎克伯格和 Connectivity 实验室负责人团队(左起哈米德·赫马提、安迪·考克斯、扎克伯格、耶尔·马奎尔)

  联合国的新闻发布会站台上的一名严肃的女工作人员不太确定我要来采访的人是谁,她怀疑我搞错了。“马克·扎克伯格先生?”她问道,“他是谁啊?”我告诉她,他是一位互联网公司的高管,Facebook 的创始人。这是联合国大会的第二周,几百名记者涌入媒体发布会召开的区域,旁边的主会场,不断有各国元首走过。在这个地方,“马克·扎克伯格”这个名字听起来跟什么“马克·史密斯”一样普通而陌生。那位女工作人员检查了一下自己面前已经翻皱了的日程表,然后打了个电话,跟电话那头的人说:“扎…扎克伯格,马克·扎克…伯格”,停顿,“是的,那个 Facebook 的人”,再停顿——我看着通话中的她,突然意识到,联合国简直就是和 Facebook 完全相反的存在,如果联合国的墙上挂上激励的语句,应该是:慢慢来,别破坏任何东西——最后,这名工作者终于放下电话,对我说:是的,确实有个叫扎克伯格的发言人,他在德国总理安吉拉·默克尔之前进行演讲。

  过了一会儿,我走进一个两层的圆形会场,身着深色西装、打领结的马克·扎克伯格,正在进行演讲,他演讲的主题是:互联网应该像医疗、清洁水一样,成为一项基本的人权。扎克伯格认为,通过网络进行的点对点的沟通,对于国际权力的重新分配至关重要。通过互联网,人们可以接触到政府服务、决定农作物的价格、获取医疗服务,比如——扎克伯格本人最喜欢的一个例子——一个印度的小孩,可以通过互联网学习所有的数学知识。“互联网在帮助人们走向现在经济的过程中起到的作用是无与伦比的,”他说,“十年后,我们不应该在回头看今天的时候,遗憾当时居然有那么多人没法上网。”

Facebook“连接全世界”宏大愿景背后的故事

“天鹰号”组装基地

  两年前,扎克伯格推出了 Internet.org,目标是将全世界的人都通过互联网连接起来。扎克伯格预计,全球三分之二的人口,也就是大约 49 亿人还都没有上过网。实际上,这些没有联网的人中的大多数,其所处的环境已经具备了互联网的基础设施,但是这群人要不就是付不起上网的费用,要不就是觉得没必要去上网(想象一下,一个印度家庭一年平均的生活费用仅为 1570 美元,如果你是这样的生活条件,可能互联网确实不像是生活所需);另外有 10% 到 15% 的人,则完全是生活在不具备互联网基础设施服务的偏远落后地区。

  为了让所有人都能上网, Internet.org 多重措施齐下:Facebook 与很多国家的电信运营商达成合作,在当地推出免费上网服务,用户可以使用手机免费浏览包括 Facebook 在内的简版的 300 多个网站;同时,通过一个名为 Connectivity Lab(连接实验室)的类似谷歌X的研发项目,Facebook 还在研究不同的连接互联网的方法,包括激光、无人机、新的具备人工智能的加强版软件等,这些技术开发出来后,很多还需要变成开源的,以方便其他人同时使用并且将其商业化。

  真实目的何在?外界质疑不断

  以硅谷所习惯的阳光灿烂、充满理想情怀的角度来看,这个愿景简直美好极了。扎克伯格本人也没预料到他的理想后来所招致的种种挫折与非议。持怀疑论的人认为,这昭示了扎克伯格想要将整个数字世界“殖民化”的野心,他们质疑一个年轻的美国亿万富翁何以如此自大,觉得这个世界需要其来拯救,并且坚持认为,政府和一些商业机构才是能够帮助人们上网的对象。

  为了回击这些批评并推广 Internet.org,扎克伯格将自己转变成了一个有抱负的政客。单在过去一年,他就在巴拿马、印度(两次)、巴塞罗那等地通过 Facebook 个人主页签到,并且去了印度尼西亚和中国。在北京,他在清华大学用中文演讲,在 Facebook 总部,他接待了印度总理纳伦德拉·莫迪。他还读了很多关于政治和国际发展的书,比如《国家为什么会失败:权力、繁荣和贫困的根源》(Why Nations Fail: the Origins of Power, Prosperity, and Poverty)。

  对于扎克伯格来说, Internet.org 不仅仅是一项商业或者慈善的项目。他将用互联网连接所有人视为终生的努力和目标,是未来他希望被人们记住的留给世人的遗产,而 Internet.org 就是这个目标的核心部分。扎克伯格说,互联网不会自己扩散,实际上,现在互联网用户的增长率已经开始下滑,大多数企业只是希望帮助那些有可能发展成为中产阶级的人上网,再不济,也是发展那些有钱买流量上网的人,这些企业顾不上帮助那些最穷的人群上网,寄希望于这些人几十年后能够发展成为一个切实的目标市场。而扎克伯格却有这个能力。作为 Facebook 的董事会主席、首席执行官和拥有最大投票权的股东,他可以促使 Facebook 的董事会去支持这个项目。“我们当然没有办法制定一个关于如何将为了帮助穷人上网而投入的亿万美元赚回来的商业计划,”扎克伯格说,“但在一定程度上,我们相信这是必须要做的,这是一件真正的好事,如果我们去做,肯定会收回一部分的价值。”

  2016 年已经开始,扎克伯格也将 Connectivity 实验室的工作作为今年的三大重点工作之一。他计划年底以前在撒哈拉以南的非洲上空发射一枚卫星,计划不久之后就进行第一次无人机测试,此外,Facebook 已经开发了具备人工智能的新的地图软件,可以检测哪些区域的人们需要通过手机上网,一个地面团队也已经开始从肯亚的难民营到更多的内陆村庄探查,探索新的可以帮助人们上网的方法。

  同时,扎克伯格还去了很多此前没有接触过的场合——比如联合国——去推广自己的愿景。在完成演讲之后,他悄悄走出了会场,走进午餐餐厅,这里进食午餐的还有默克尔和 U2 乐队的博诺(Bono )。31 岁的扎克伯格,比参会其他大多数商界和政界权贵们整整年轻了 20 岁。

  广揽人才,解决技术阻碍

  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 喷气推进实验室(Jet Propulsion Laboratory)的哈米德·赫马提( Hamid Hemmati)第一次收到扎克伯格的邮件的时候,还以为是一封垃圾邮件,这名伊朗移民过去几十年在 NASA 的工作主要是研究如何运用激光进行通讯。在赫马提的概念里,Facebook 是开发电脑软件的公司,他们需要的人才是年轻的程序员,抱着万一不是垃圾邮件的心态,他才回了扎克伯格的邮件。

  此事的背景是,2013 年,扎克伯格多次召集 Internet.org 团队开会,参会的有 40 岁的麻省理工博士、Connectivity 实验室的工程师总监耶尔·马奎尔(Yael Maguire),后者被扎克伯格视为 Connectivity 实验室的“灵魂人物”。

  在这些会议上,扎克伯格问 Internet.org 团队有没有新的想法,此前在 Internet.org 推出后的几个月,Facebook 将重心和资源都放在了可以立刻获得效果的领域,比如为现有的联网方式开发可以提升速度的软件、开发消耗很少流量的应用等,在这之后,扎克伯格开始希望寻求立足更长远的项目,一些可能需要十年才能成熟、但一旦成熟就可能彻底改变互联网连接方式的项目。

Facebook“连接全世界”宏大愿景背后的故事

Facebook 激光实验室

  在团队提出的想法中,有一项引起了他的注意:数据通过激光的方式传输,从地球向无人机发射。这些不可见的激光,可以提供非常高的带宽,并且不受管控。Facebook 的激光团队正在研究和改进激光技术,使其可以以现有速度的 10 倍去传输数据,但面临的主要问题是,将这种激光大规模应用的技术尚不存在,如果要这种技术达到商业化的程度,恐怕还要至少 10 年的时间。

  扎克伯格问团队要了这个领域里的专家的名单——其中就包括哈米德·赫马提——然后开始一一发邮件给他们。赫马提后来到加州门洛帕克 Facebook 总部拜访了扎克伯格,最后被扎克伯格的愿景打动,决定加入 Facebook。

  赫马提的新办公室在洛杉矶一个工业园区,他和团队的目标远大,实现起来也困难重重,他们必须改善现有的激光瞄准的技术,并且由于激光无法穿透云层,他们需要和 Connectivity 实验室合作研究阴雨天的工作方案。

  赫马提几乎每天都向耶尔·马奎尔汇报工作进展,后者又时刻向扎克伯格汇报,扎克伯格还经常与赫马提的团队见面对产品进行测评,有时,双方还会产生一些摩擦,比如,习惯了程序员写代码的快节奏的扎克伯格,要求团队的工作节奏加快,而马奎尔主要负责的工作是互联网基础设施建设。“我们必须向老板解释,这不是用笔记本电脑写代码,牵涉到很多实体的、物理的东西,比如芯片和无线电以及激光、飞机等,稍有不慎,飞机什么的可是会坠毁的,” 马奎尔说。

  激光传输数据方案的另一个重要因素是无人机, Facebook 的无人机项目名为 “天鹰座”(Aquila),负责人为机械工程师安迪·考克斯(Andy Cox),考克斯职业生涯的前期曾为迪斯尼设计摇滚过山车。2010 年,考克斯创立了航空咨询公司 Ascenta ,后者在 2014 年春天被 Facebook 以 2000 万美元收购,考克斯的团队也因此加入了 Facebook。考克斯称:“我给 Facebook 带来了他们最老的团队,有两个人 74 岁,一个 65 岁,一个 57 岁,我自己 51 岁!”

  “天鹰座”的首款产品是一个波音 737 大小的灰色飞镖形无人机,它将慢慢滑翔到空中,每次可在空中停留数月,其重量不超过 1000 磅,大约只有商业乘用机的百分之一。通常,由一个概念机到试飞成功的开发过程需要 7 年的时间,而在扎克伯格的互联网思维要求下,考克斯将一些研发的工作外包给了一些大学,希望将整个过程缩短到一年多的时间。理想情况下,到 2016 年底,他们将测试这样的一套系统:一个地面站将发送无线电信号给一架无人机,这架无人机将通过激光的方式将接收到的信号发给其他的无人机,每架无人机可以向 30 英里半径内的发射应答器转发这些激光信号。最终,这些信号将被转化为 Wi-Fi 或者 4G 网络。目前 Facebook 尚未制定由此创造的数据流量的价格。

  本地监管与外国政府的阻挠

  “天鹰座”项目面临的困难很多,这些无人机需要悬浮在 65000 英尺的高空——比民用飞机和大部分的军用飞机的飞行高度都高,但是最大的挑战却来自监管方面。Facebook 与 Alphabet (前身是谷歌)一起合作希望解决来自官僚主义方面的阻碍。Alphabet 的无人机项目代号 Project Titan。两大互联网巨头都必须从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处获得进行无人机测试的许可,都在为此进行游说。

  最终, Facebook 希望推出 10000 架“天鹰座”无人机,并且使这些无人机绕地球移动,在有需求的地方制造 Wi-Fi 热点,与 Connectivity 实验室的其他项目一样,Facebook 希望自己开发这项技术,然后将其向外界开放,以便将技术快速商用。

  在 Facebook 向天空冲击的努力中,扎克伯格也招来了众多的批评者,他们质疑其真实目的,外界主要的攻击点是,通过与世界各地的运营商合作,Facebook 推出一个免流量费用的、包含自身在内的少许网站的应用,其他的网站和服务因此处于不利地位,此举违反了网络中立(net neutrality)的原则。

  对此,扎克伯格通过 Facebook 回应,公司无意违反网络中立原则,只是给了那些原本完全接触不到任何网络服务的人群接触一些服务的机会。他写道:“联通全球和网络中立两大原则,可以共存并且必须共存。”

  批评者并不为之所动,2015 年 5 月,31 个国家的数字权力组织签署了针对扎克伯格的公开信,称 Internet.org “违反了网络中立的原则,威胁言论自由、机会平等、安全、私密和创新” 。

  Facebook 的回应是,将 Internet.org 改名 Free Basics (原来的名字听起来很像这个应用包含了整个互联网),同时,扎克伯格采取了更多的行动,在公司总部招待印度总理,到印度理工学院( Indian Institute of Technology)做演讲等,在演讲中,扎克伯格提到,在印度,有 100 万人在使用 Free Basics,该应用已经帮助 1500 万人上网。

  然而,到了 12 月,印度政府还是叫停了 Free Basics,不就之后,在另一个重要的国家埃及,Free Basics 服务也暂停了。在休父亲产假的扎克伯格,依然直接回复批评者,12 月底,他在一家印度报纸上发表文章,称“这与 Facebook 的商业意图无关——Free Basics 应用里的 Facebook 网页连广告都没有。如果人们失去 Free Basics 的服务,他们也就完全失去了上网的机会。”

  最大的挑战:很多人并不想上网

  质疑的声音虽然可怕,但对扎克伯格来说,最大的挑战在于,这些没有上网的人群,很多根本不认为自己需要上网。比如, 9 月份的时候,在南非的约翰内斯堡,笔者去采访 Facebook Free Basics 的工作人员瑞安·华莱士( Ryan Wallace) ,在当地,Facebook 与一家致力于在非洲提供免费 Wi-Fi 服务非盈利组织 Project Isizwe 合作,华莱士带领笔者去见 Project Isizwe 的工作人员詹姆斯·迪瓦恩(James Devine),两个人想带笔者见当地一个村庄的一个卖烤鸡肉串的女人。

  当我们到达那个村子的时候,鸡肉串摊主并不在那里,在一家 Facebook 与 Project Isizwe 部署的 Wi-Fi 热点附近,我们看到一个使用三星手机的人,他并没有在上网。华莱士于是告诉他可以用手中的三星手机连接免费 Wi-Fi,并且拿起他的手机进行演示,之后,这个人赶紧拿回自己的手机,完全不为可以上网而显得激动。

  什么技术挑战、官僚主义、外界的批评都不重要,很多人根本就不想上网,才扎克伯格的愿景面临的最大的挑战。后来,那个鸡肉串摊主出现了,她的小摊就在一个 Wi-Fi 热点旁边,她什么都懂——这个热点什么时候关,谁在用,他们为什么用等,她说:“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热点,而且这里也没有能让他们舒服坐着的地方,甚至有人怕他们来了我会赶他们走。”

  因此,在华莱士看来,当地的一些像鸡肉串摊主这样的小商人,对于推广 Free Basics 是至关重要的,他觉得可以和她合作, Facebook 和 Project Isizwe 可以帮助她建造更多的舒适的椅子。华莱士说这个模式在印度北部的一些村庄已经开始实行,鸡肉摊主可以成为那个劝说此前那个用三星手机的人连网的人,但这需要更多的对话。华莱士已经建立了一个团队,在很多村庄和一些城市进行这样的“地推”。

  这样的困难,可能会使很多人失去信心,但是扎克伯格却将此看成一项长远的工作,他讲了一个故事:在推出 Facebook 网站的之前的一个晚上,扎克伯格和计算机系的朋友在一起点了披萨,一边吃一边聊天,他告诉朋友说一定会有人建立一个社交网络,因为这太重要了,是必须存在的东西。但当时,他并不知道自己会成为那个人,那么,为什么会是他?“我觉得是因为我在乎这个,很多时候,决定性的因素就是你在乎并且你有一个信念。”扎克伯格说,最初的时候,我也不知道 Facebook 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现在对于 Free Basics 也是一样。”也许,正如历史证明的,赌马克·扎克伯格错并不是什么好主意。

* 声明:本文由四海网用户miswang原创/整理/转载,本站刊载此文仅为传递更多信息之目的,不代表赞同或支持作者观点,如涉及版权请将链接告知四海网客服,我们会第一时间处理。